“可算是回来了呀，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，美目流转，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

    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，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，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，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，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，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，就一直鼎剑兼顾，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，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

    “瞳？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，手不离剑。。

    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，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，身子一软，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，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，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！”

    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，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！。

    薛紫夜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明白了。”！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

    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，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

    “是吗？”瞳忽然开口了，语气冷然，“我的病很难治？”。

    “反正，”他下了结论，将金针扔回盘子里，“除非你离开这里，否则别想解开血封！”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！

    “看什么看？”忽然间一声厉喝响起，震得大家一起回首。一席苍青色的长衣飘然而来，脸上戴着青铜的面具——却是身为五明子之一的妙空。。

    旋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，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？。

    “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！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！

    而他，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，满身是血，提着剑，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。

    “风从谷外来，雪从夜里落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，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
    “不用顾虑，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，板起了脸，“有我出面，谁还敢说闲话？”！

    他抬起手，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，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，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，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，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
    “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，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，再也无法上升——沐春风之术一失，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，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。！

    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，极准又极深，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，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，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
    妙风转过了身，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，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。

    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妙风微笑，“在遇到教王之前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咔嚓。”忽然间，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

    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，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：二十多年后，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，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；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，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，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，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：那是深深的紫，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
    ““想要死？没那么容易，”妙水微微冷笑，抚摩着他因为剧毒的侵蚀而不断抽搐的肩背，“如今才第一日呢。教王说了，在七星海棠的毒慢慢发作之前，你得做一只永远不能抬头的狗，一直到死为止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。

    我要怎样，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！

    ““谷主。”她忍不住站住脚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哟，早啊！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，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，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。

    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，低下头去。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，“求求你！”！

    “回来了？”她在榻边坐下，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