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，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

    霍展白暗自一惊，连忙将心神收束，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六弟？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，望着霍展白，“谁是你兄弟？”。

    妙风微笑：“教王于我，恩同再造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瞳！你没死？！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，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，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，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！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，为什么会是洞开的？！”

    飞翩？前一轮袭击里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？。

    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！

    妙风跟在她后面，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

    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，他跳下马，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，望着那层叠的宫殿，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，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，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

    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，蹙眉：“究竟是谁要看诊？”。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的手，也要包扎一下了。”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，有些怜悯。！

    “你把那个车夫给杀了？”薛紫夜不敢相信地望着他，手指从用力变为颤抖。她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，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，“你……你把他给杀了？”。

    旋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！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！

    ——该起来了。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，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。。

    ““天……是见鬼了吗？”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，提灯照了照地面。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，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心里一惊，再也忍不住，一揭帘子，大喝：“住手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雅弥……是你？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，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，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？他与她相识不久，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。

    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，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，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？这些魔教的人，都是疯子吗？。

    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，遇到什么样的事，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，一个不经意的眼神，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，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！

    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。

    霍展白翻身上马，将锦囊放回怀里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，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，风从未如此之和煦，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，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！。

    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……

    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：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，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

    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，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，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，慢慢伸出手，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，那样的安静，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

    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，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。。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，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……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，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。你，想跟我走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干什么？”她吓了一跳，正待发作，却看到对方甚至还没睁开眼睛，不由一怔。。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！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，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抬起头，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在出剑的瞬间，他听到对方大叫，“是我啊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