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“六弟!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,连忙冲过去接住。。
然而,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?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”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!
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,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。
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
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!
无论如何,先要拿到龙血珠出去!霍展白还在这个谷里,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!。
旋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。
“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!
他的四肢还在抽动,但无论如何,也无法抬起双手来——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,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。手,无法挪动;脚,也无法抬起。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,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,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。!
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
“咸而苦,毒药一样的味道。!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。
“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。
“胡说!不管你们做过什么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,仿佛下了一个决心:“明介,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。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!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“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,她已走到榻前,拈起了金针,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: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!
风更急,雪更大。。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“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
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……
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,戴着面具,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,居然是个女子。
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。
“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。
“绝对不可以。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!。
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,想要站起,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,最终颓然跌落。!
“然而,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,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,再度彻底将他击倒!……”
“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