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
    “谁？”霍展白眉梢一挑，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，眼神严肃，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，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，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。

    “大光明宫教王麾下，向来有三圣女、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。而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五明子中，妙水、妙火、妙空、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，唯独妙风最是神秘，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，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，向来不离教王左右。！”

    妙风看了她一眼，轻轻放下轿帘，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：。

    霍展白应声抬头，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，脸色同时大变。！

    古木兰院位于西郊，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，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，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，此处已然凋零不堪，再无僧侣居住。

    “……葛生蒙棘，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？独旦！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还要来！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，死死按着她的手，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咔啦——”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，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。冰河一瞬间碎裂了，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，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！！

    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，她蓦然觉得惊怕，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，喃喃：“我救不了她。”！

    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！

    “你终于想起来了？”她冷冷笑了起来，重新握紧了沥血剑，“托你的福，我家人都死绝了，我却孤身逃了出来，流落异乡为奴。十五岁时，运气好，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！

    荆棘覆盖着藤葛，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
    “她匍匐在冰面上，静静凝望着，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，我知道，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，我就明白了。但是，死者已矣，活着的人，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，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。

    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，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，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滚！”终于，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，“我不是明介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。”教王回头微笑，慈祥有如圣者，“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，本座清理门户，也是理所应当——”。

    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，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，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，眼神肃杀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！

    “刷！”一步踏入，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，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，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，深不见底，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！。

    然而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，屈尊拜访。更令他惊讶的是，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，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。

    高高的南天门上，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……

    “雅弥，不要哭！”在最后一刻，她严厉地叱喝，“要像个男子汉！”

    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，直插入地，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，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

    妙水由一名侍女打着伞，轻盈地来到了长桥中间，对着一行人展颜一笑，宛如百花怒放。。

    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
    “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。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！

    “说到最后一句，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，转瞬消散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，心下一阵迟疑。！

    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，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