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……他毕竟已经拿到了龙血珠。
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
“其实,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,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,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,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。
然而,那样血腥的一夜之后,什么都不存在了。包括雪怀。。
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!”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。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!
然后,他就看到那双已经“死亡”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。
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一声呼哨,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,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,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。
“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,飞抵药师谷。!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旋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,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。
“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!
“咔嚓”一声,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,妙风踉跄了一步,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!
终于是结束了。
“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!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。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薛紫夜一时语塞。!
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,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,飞落到了梅树上。。
“刚才她们只看到那个人拉着小橙站到了谷主对面,然而说不了几句那人就开始全身发抖,最后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冰上,抱着头滚来滚去,仿佛脑子里有刀在搅动。。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“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?这种毒,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!
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,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,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,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,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,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,将她笼罩。。
薛紫夜冷眼看着,冷笑:“这也太拙劣了——如果我真的用毒,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。”。
“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薛紫夜吃惊地侧头看去,只见榻上厚厚的被褥阴影里,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熠熠闪光,低低地开口:“关上……我不喜欢风和光。受不了……”……
“所以,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?”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。
“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!
““开始吧。”教王沉沉道。……”
“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!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