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谷主……谷主!”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。。
“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!”
“你说了,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,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。
荒原上,一时间寂静如死。!
“你不记得了吗?就是因为杀了那两个差役,你才被族里人发现了身上的奇异天赋,被视为妖瞳再世,关了起来。”薛紫夜的声音轻而远,“明介,你被关了七年,我和雪怀每天都来找你说话……一直到灭族的那一夜。”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,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,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。。
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!
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,看着她微笑,伸出满是血的手来,断断续续道,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,答应出诊了?”。
旋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“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!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!
他倒吸了一口气,脱口道:“这——”
“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,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?!!
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。
“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,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。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!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她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,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,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。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,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。!
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“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……
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
如今,难道是——
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,穿着一身白衣,嘴角沁出了血丝,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,缓缓对他伸出双手——十指上,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。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,发现大半年没见,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。。
的确很清俊,然而却孤独。眼睛紧紧闭着,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,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。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,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。。
“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“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!
“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……”
“看衣饰,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。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!
然而,终究抵不过脑中刀搅一样的痛,他的反击只维持了一瞬就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