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风……”教王喘息着,眼神灰暗,喃喃道,“你,怎么还不回来!”
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“两位客官,昆仑到了!”马车忽然一顿,车夫兴高采烈的叫声把她的遐想打断。。
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。
“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!”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。
妙风默默颔首,看着她提灯转身,朝着夏之园走去——她的脚步那样轻盈,不惊起一片雪花,仿佛寒夜里的幽灵。这个湖里,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?!
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
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
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。
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,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。
““七星海棠!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!
“明介,好一些了吗?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。
旋他侧过脸,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的血丝,眼眸里闪过微弱的笑意:只不过杀了个车夫,就愤怒到这样吗?如果知道当年杀死雪怀的也正是自己,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表情?。
“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!
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,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:“我连看都不想看。”!
顿了一顿,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,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: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!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“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。
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“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。明介,你从哪里来?!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。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……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
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,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。
一个多月前遇到薛紫夜,死寂多年的他被她打动,心神已乱的他无法再使用沐春风之术。然而在此刻,在无数绝望和痛苦压顶而来的瞬间,仿佛体内有什么忽然间被释放了。他的心神忽然重新枯寂,不再犹豫,也不在彷徨——。
“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。
“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。
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!
“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……”
“醒来的时候,月亮很亮,而夜空里居然有依稀的小雪纷飞而落。雪鹞还用爪子倒挂在架子上打摆子,发出咕噜咕噜的嘀咕,空气中浮动着白梅的清香,红泥火炉里的火舌静静地跳跃,映照着他们的脸——天地间的一切忽然间显得从未有过的静谧。。
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。
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!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