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

    剑尖霍然顿住，妙水扔开了妙风，闪电般转过头来，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，面色几近疯狂：“什么？你刚才说什么？你叫他什么！”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，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，面无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不是的，不是这样的！！”

    然而他却站着没动：“属下斗胆，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，过目点数。”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！

    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，面无表情地发话，眼神低垂，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，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，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

    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，但是，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
    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：天地希声，雪梅飘落，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，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
    “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，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，怔了一怔，却随即笑了，“或许吧……不过，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，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，“但现在，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？”！

    “叮”的一声响，果然，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，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，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！。

    旋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，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，飞落到了梅树上。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？不敢分心？”飞翩持剑冷睨，“也是，修罗场出来的，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？”！

    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：“大路朝天，各走一边。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猝不及防，脱口惊呼，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，查看了气色，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：“断肠散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，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瞳眼神渐渐凝聚：“你为什么不看我？”。

    不过几个月不见，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，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，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
    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！

    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，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，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，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。

    “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，想撑起身追上去，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，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“空荡荡的十二阙里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！

    为什么还要救这个人？。

    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，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，点了点头：“真乃神医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，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。

    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……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？”他讷讷问。。

    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，薛紫夜怔了怔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，你其实真的很厉害？”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径自转身，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，否则，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，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，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！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！

    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？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？。

    曾经有一次，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，绝望之下狂性大发，在谷里疯狂追杀人，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，脸上笑容未敛，只一抬手，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！。

    “赤，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！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