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，然而却从不露面，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！”

    十二月的漠河水，寒冷得足以致命。。

    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，不要说握刀，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，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，“霜红呢？”

    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，总算自己运气不错，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

    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，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，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“铮”的一声，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！。

    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！

    但，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
    旋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。

    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！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！

    “哟，早啊！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，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，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

    ““瞳怎么了？”再也忍不住，薛紫夜抢身而出，追问。！

    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
    “曾经有一次，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，绝望之下狂性大发，在谷里疯狂追杀人，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，脸上笑容未敛，只一抬手，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！。

    “六弟！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，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，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，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！！

    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，剧烈地颤抖着，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：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？是那个教王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如何？”只是一刹，他重新落到冰上，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。

    “最可怕的是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，却无法醒来。！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她的心猛地一跳，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，是他回来了？。

    妙水一惊，堪堪回头，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！。

    “那是妙空使，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。。

    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，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

    咦，这个家伙……到底是怎么了？怎么连眼神都发直？

    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，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，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，示意同伴警惕：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，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。

    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，怎么去了那么久？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，走过来开门，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？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他一惊，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！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，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！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

    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瞳！”！

    “映入眼中的，是墙上挂着的九面玉牌，雕刻着兰草和灵芝的花纹——那是今年已经收回的回天令吧？药师谷一年只发出十枚回天令，只肯高价看十个病人，于是这个玉牌就成了武林里人人争夺的免死金牌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？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，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
    瞳的手缓缓转动，靠近颈部，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。。

    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！”当初离开时，他对她挥手，大笑。“一定赢你！”！

    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