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

    十二年前，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，出卖了自己的人生！他终于无法承受，在黑暗里低下了头，双手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，是带你逃走的时候死了吗？”他俯下身，看着冰下封冻着的少年——那个少年还保持着十五六岁时的模样，眉目和他依稀相似，瞳喃喃着，“那一夜，那些人杀了进来。我只看到你们两个牵着手逃了出去，在冰河上跑……我叫着你们，你们却忽然掉下去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！”

    他默默地趴伏着，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，剧毒一分分地侵蚀，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，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，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。

    “就算是好话，”薛紫夜面沉如水，冷冷道，“也会言多必失。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，脸色苍白，却始终不吐一字。

    “再说一遍看看？”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，冷笑。

    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念头方一转，座下的马又惊起，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马腿齐膝被切断，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瞳！”！

    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。

    旋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
    ““嚓”，轻轻一声响，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，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！！

    “这一次，无论如何，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

    “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，带着震惊，恐惧，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——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，能像瞳那样强大！这一次，会不会颠覆玉座呢？！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？处理完了？”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，宛如汇成血海，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，呵呵而笑，“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？真是可惜，听说她不仅医术好，还是个漂亮女人……”。

    忽然间，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，流转全身，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，循环往复，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。

    那是她的雅弥，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，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，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！！

    “哈，哈！太晚了……太晚了！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，声音逐渐微弱，缓缓倒地，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啊？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，“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那种不可遏止的思念再度排山倒海而来，她再也忍不住，提灯往湖上奔去。踩着冰层来到了湖心，将风灯放到一边，颤抖着深深俯下身去，凝视着冰下：那个人还在水里静静地沉睡，宁静而苍白，十几年不变。。

    “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，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！

    是幻觉？。

    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：“怎么了，明介？不舒服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嘎！”忽然间，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，从西南方飞过来，将一物扔下。。

    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……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

    两人就这样僵持，一个在门外，一个在门里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

    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，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。

    晨凫忽然大笑起来，在大笑中，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，吐出一口气来，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她站起身，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，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。

    另外，有六柄匕首，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！

    “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，女子脸色一变，刀锋回转，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自从有记忆开始，这些金针就钉死了他的命运，从此替教王纵横西域，取尽各国诸侯人头。。

    “喀喀，喀喀……”看着宁婆婆离开，薛紫夜回头望着霍展白，扯着嘴角做出一个笑来，然而话未说，一阵剧咳，血却从她指缝里直沁了出来！！

    他却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笑了笑：“没事，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