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？这个人到底是谁？又是怎么活下来的？

    “逝者已矣，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，隔挡了他的剑，“七公子，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
    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，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，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，忽然勒转马头，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：“喂，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！”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
    曾经有一次，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，绝望之下狂性大发，在谷里疯狂追杀人，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，脸上笑容未敛，只一抬手，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！！

    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，你答应做我的奴隶；为了证明你的忠诚，你听从我吩咐，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，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，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？”

    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，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？他的眼睛，忽然间就看不见了！。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样做的原因，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，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，瞳大笑起来，将沥血剑一扔，坐回到了榻上，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，肯不肯定约？”！

    教王……明日，便是你的死期！。

    旋他抱着尸体转身，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，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，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！

    瞳蹙了蹙眉头，却无法反驳。！

    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，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

    “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！

    瞳的眼神微微一动，沉默。沉默中，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，将她打倒在地。。

    “假的……那都是假的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笑了笑，只是加快了速度：“修罗场出来的人，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厉声惊叫，看着瞳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，眼神里充满了愤怒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沉吟片刻，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，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！

    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
    尽管对方几度竭力推进，但刺入霍展白右肋的剑卡在肋骨上，在穿透肺叶之前终于颓然无力，止住了去势。戴着面具的头忽然微微一侧，无声地垂落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谁能常伴汝？空尔一生执！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，倒是愣住了，半晌嗤然冷笑，“原来，你真是个疯子！”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

    第二天雪就晴了，药师谷的一切，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

    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
    “咔！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，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下一瞬，她又娇笑起来：“好吧，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？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，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好！”看了霍展白片刻，瞳猛然大笑起来，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，“你们可以走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，他在玉座面前跪下，深深低下了头，“属下前去长白山，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，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！

    “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，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，微笑了起来，眼神明亮而坚定，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，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，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这个女人，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，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，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，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！

    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，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，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