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道轮回,众生之中,唯人最苦。
刚刚的梦里,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,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,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,却不是雪怀。是谁?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,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
那么,这几日来,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,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?。
从此后,昆仑大光明宫里,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,而在中原武林里,他便是一个已经“死去”的背叛者了。。
“妙风无言躬身,迅速地在其中捕捉到了种种情绪,而其中有一种是愤怒和鄙夷。看来,!”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,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,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,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。!
有一对少年男女携手踉跄着朝村外逃去,而被教王从黑房子里带出的那个妖瞳少年疯狂地追在他们后面,嘶声呼唤。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
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“……葛生蒙棘,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?独旦!。
“薛紫夜带着人往秋之苑匆匆走去,犹自咬牙切齿。!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旋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。
““王姐……王姐……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,越来越响,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,心里一片空白,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。!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!
薛紫夜走到病榻旁,掀开了被子,看着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,眼神没有了方才的调侃:“阿红,你带着金儿、蓝蓝、小橙过来,给我看好了——这一次需要非常小心,上下共有大伤十三处、小伤二十七处,任何一处都不能有误。”
“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!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仿佛想起了什么,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,一分也刺不下去。。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!
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。
“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“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!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身侧獒犬的尸体狼藉一地,只余下一条还趴在远处做出警惕的姿势。教王蹙起两道花白长眉,用金杖拨动着昏迷中的人,喃喃着:“瞳,你杀了我那么多宝贝獒犬,还送掉了明力的命……那么,在毒发之前,你就暂时来充任我的狗吧!”。
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……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
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,她已走到榻前,拈起了金针,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: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。
“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。
“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。
“谷主医称国手,不知可曾听说过‘沐春风’?”他微笑着,缓缓平抬双手,虚合——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,无论多大的风雪,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!!
“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……”
“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,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,绝不可再留,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,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,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,也最隐秘的原因,是因为——。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!
他静静地躺着,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