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明白了——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,前往药师谷。。
““愚蠢。”!”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。
他循着血迹追出,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,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,他登时惊觉,瞬间转身,身剑合一扑向马上!!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
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。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“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!
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,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,叹息着:“多么可惜啊,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,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,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?”。
旋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“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!
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!
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
“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!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“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。
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。
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!
“马上放了他!”她无法挪动双足,愤怒地抬起头,毫不畏惧地瞪着教王,紧握着手里的圣火令,“还要活命的话,就把他放了!否则你自己也别想活!”。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,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,声音清浅而空洞。。
“那……是教王的手巾?!瞳的手瞬间握紧,然而克制住了回头看妙水的冲动,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沿着台阶离开——手巾上染满了红黑色、喷射状的血迹,夹杂着内脏的碎片,显然是血脉爆裂的瞬间喷出。!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
“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。”她轻声道,“今天一早,又犯病了……”。
“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……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
永不相逢!
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,其中一个长鞭一卷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,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,眼力之准确,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。
“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““再说一遍看看?”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,冷笑。……”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是做梦吗?大雪里,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。披着长衣,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。远远望去,那样熟悉的轮廓,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,在下着雪的夜里,悄悄地回到了人世。。
“光。”!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