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
那年冬天,霍展白风尘仆仆地抱着沫儿,和那个绝色丽人来到漠河旁的药师谷里,拿出了一面回天令,求她救那个未满周岁的孩子。当时他自己伤得也很重——不知道是击退了多少强敌,才获得了这一面江湖中人人想拥有的免死金牌。
那些冰壁相互折射和映照,幻化出了上百个影子,而每一个影子的双眼都在一瞬间发出凌厉无比的光——那样的终极瞳术,在经过冰壁的反射后增强了百倍,交织成网,成为让人避无可避的圈套!。
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“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!”
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“想起来了吗?我的瞳……”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,拍了拍他的肩膀,慈爱地附耳低语,“瞳,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……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,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。”!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
“薛谷主?”看到软轿在石阵对面落下,那人微笑着低头行礼,声音不大,却穿透了风雪清清楚楚传来,柔和悦耳,“昆仑山大光明宫妙风使,奉命来药师谷向薛姑娘求医。”
群山在缓缓后退,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。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“教王也笑,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:“这不用问吧?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,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……”!
“嘎——”忽然间,雪里传来一声厉叫,划破冷风。。
旋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“廖青染点点头:“霍七公子……你也要自己保重。”!
“哦……来来来,再划!”!
“愚蠢!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
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!
“瞳公子?”教徒低着头,有些迟疑地喃喃,“他……”。
“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。
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。
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!
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。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!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“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,忽然间,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。
“真是大好天气啊!”……
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,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。
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。
谁都没有想到,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,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。。
““呵……月圣女,”他侧过头,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,“你不去跟随慈父吗?”。
“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剑插入雪地,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,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,迅速扩了开去,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!!
“他忽然间大叫起来,用手捂住了眼睛:“不要……不要挖我的眼睛!放我出去!”……”
“廖青染定定看了那一行字许久,一顿足:“那个丫头疯了!她那个身体去昆仑,不是送死吗?”她再也顾不得别的,出门拉起马向着西北急行,吩咐身侧侍女,“我们先不回扬州了!赶快去截住她!”。
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。
怎么……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术?!
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,踉跄后退,猛然喷出一口血,跌入玉座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