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。”她道，“只是在做梦。”

    一夜的急奔后，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，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，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，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，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。

    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。

    “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只是微笑。！”

    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，踉跄后退，猛然喷出一口血，跌入玉座。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！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

    她越笑越畅快：“是我啊！”。

    死了？！瞳默然立于阶下，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。

    “瞳低低笑了起来：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，她脱口惊叫起来，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旋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黑暗裂开了，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，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！

    “天没亮就走了，”雅弥只是微笑，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，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！

    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？今天，有人说起了你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，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！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
    “黑暗里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不过七日之后，七星海棠之毒便从眼部深入脑髓，逐步侵蚀人的神志，到时候你这个神医，就带着这个天下无人能治的白痴离去吧——。

    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，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，并不为看病，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，独饮几杯，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，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，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，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
    妙风下意识地抬头，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，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，荒凉如死。……

    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，睁开眼，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，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，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，护着她前行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
    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
    “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，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，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，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，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。。

    ““已得手。”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，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，“妙火，你来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四面冰川上，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！！

    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黑暗的房间里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，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
    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，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，忽然转过眼来看他，“是不是，瞳？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微微一惊，口里却刻薄：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