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赴那个赌酒之约前，她回了一次秋之苑。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。。

    “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，开膛破肚，惨不忍睹。！”

    他默然颔首，眼神变了变：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，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！。

    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

    妙风低下了眼睛：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，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，沉默了片刻，开口：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，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，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
    “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！

    他躺在床上，微微怔了一下：“恭喜。”。

    旋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，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
    “空白中，有血色迸射开来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！

    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，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，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！

    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，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，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，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，掌心内力一吐，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！

    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，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，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，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：“为了这一天，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，受了多少折磨！什么双修，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，去死吧！”。

    奇怪的是，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，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
    风更急，雪更大。！

    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，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，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，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，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
    “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，却被死死锁住，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！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，沐春风心法！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，失声提醒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……

    “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，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，不把他脑中的病痛解除，什么都无法问出来。

    她匍匐在冰面上，静静凝望着，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，我知道，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，我就明白了。但是，死者已矣，活着的人，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，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“话音未落，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手缓缓松开，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！

    “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
    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，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
    “七星海棠！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！

    “怎么？那么快就出来了？”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，笑了起来，“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，会多说一会儿呢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