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

    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，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？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
    “已得手。”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，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，“妙火，你来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！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，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，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，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？”。

    他被扔到了一边，疼得无法动弹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，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，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，扬长而去。！

    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

    然而，一想到药师谷，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，温柔而又悲哀。明介……明介……恍惚间，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，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。。

    “铮”的一声，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！。

    “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！

    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，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。

    旋“雪鹞？”霍展白看到鸟儿从秋之苑方向飞来，看着它嘴里叼着的一物，微微一惊，“你飞到哪里去了？秋之苑？”。

    “她医称国手，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！

    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

    “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，与此同时，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！！

    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，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。

    ““唉，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，俯身将他扶住，叹息，“和明介一样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是妙风？。

    然而卫风行在八年前却忽然改了心性，凭空从江湖上消失，谢绝了那些狐朋狗友，据说是娶妻生子做了好好先生。夏浅羽形单影只，不免有被抛弃的气恼，一直恨恨。！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，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，他快死了！”绿儿惊叫了一声，望着他后背那个对穿的洞。。

    在黑暗里坐下，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头又痛了起来，他有些无法承受地抱头弯下腰去，忍不住想大喊出声。。

    原来，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
    “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，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，扬长而去。。

    黑暗的牢狱外，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……

    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，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：这个女人，还在犹豫什么？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

    血迹一寸寸地延伸，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
    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。

    “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，怎么去了那么久？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，走过来开门，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？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“前辈，怎么？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
    夏之园里一片宁静，绿荫深深，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！

    “她抬起头来，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只不过横纹太多，险象环生，所求多半终究成空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门关上了，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，一时间有些茫然——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，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，故有此一劝。可是，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，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？。

    杀人……第一次杀人。。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。”夏浅羽舒了一口气，终于笑起来，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，“好兄弟！”！

    妙风转过了身，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，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