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
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,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,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,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,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。
“永不相逢!!”
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。
薛紫夜伸臂撑住他,脱口惊呼:“妙风!”!
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,其中一个长鞭一卷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,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,眼力之准确,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
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
“薛谷主,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,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,眼神转为冷厉,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,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,才能将他带走。”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“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!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旋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,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!。
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!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!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
“是做梦吗?大雪里,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。披着长衣,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。远远望去,那样熟悉的轮廓,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,在下着雪的夜里,悄悄地回到了人世。!
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“那个人还处于噩梦的余波里,来不及睁开眼,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东西——他抓得如此用力,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。她终究没有发作,只是任他握着自己的手,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定,仿佛那个漫长的噩梦终于过去。。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。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!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!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。
“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……
然而,一想到药师谷,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温柔而又悲哀。明介……明介……恍惚间,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,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。。
妙风低下了眼睛: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“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“——沥血剑!。
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!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……”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!
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,戴着面具,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,居然是个女子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