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“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?他懒得抬头。!”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!
“紫夜,”他望着她,决定不再绕圈子,“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,请务必告诉我。”
“愚蠢!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
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。
“薛紫夜!”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,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,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,“醒醒,醒醒!”。
“遥远的漠河雪谷。!
谷主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这里来了……她天赋出众,勤奋好学,又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,十四岁师从前代药师廖青染后,更是进步一日千里,短短四年即告出师,十八岁开始正式接掌了药师谷。其天赋之高,实为历代药师之首。。
旋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。
“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!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!
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
“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,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!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“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。
每一个字落下,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,割得他体无完肤。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。
“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。
她僵在那里,觉得寒冷彻心。。
“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!
每一个字落下,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,割得他体无完肤。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“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,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,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,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,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……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
瞳没有抬头,极力收束心神,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,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。
那时候,她还以为他们是沫儿的父母。。
“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。
“紫夜,我将不日北归,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。
“哟,”忽然间,听到一线细细的声音传来,柔媚入骨,“妙风使回来了?”!
“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,她忽地一笑,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,冷然道:“抱歉,药师谷从无‘出诊’一说。”……”
“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。
“这……”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,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,“我上不去啊。”。
只是看得一眼,霍展白心就猛然一跳,感觉有一种力量无形中腾起,由内而外地约束着他的身体。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感,让他几乎握不住剑。!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