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!”
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!
过了很久,在天亮的时候,他终于清醒了。
“刷!”一直以言语相激,一旦得了空当,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
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,心急如焚。那些玉树琼花、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。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,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,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。。
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旋这些獒犬号称雪域之王,一生都是如此凶猛暴烈,任何陌生人近身都得死。但如果它一旦认了你是主人,就会完全地信任你,终生为你而活。。
“一道雷霆落到了剑网里,在瞬间就交换了十几招,长剑相击。发出了连绵不绝的“叮叮”之声。妙风辗转于剑光里,以一人之力对抗中原七位剑术精英,却没有丝毫畏惧。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青钢剑,但剑上注满了纯厚和煦的内力,凌厉得足以和任何名剑对抗。!
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,无喜无怒:“病人不该乱跑。”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“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!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。
“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。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
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,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,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,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,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: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,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?!
在她将他推离之前,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,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。。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“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,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!!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“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?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。
霍展白带着众人,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,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,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,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,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?……
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,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,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,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。
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
“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。
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!
“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。……”
““无妨。”试过后,他微微躬身回禀,“可以用。”。
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。
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!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