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。
“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!”
离她上一次见到那个女人,已然八年。。
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!
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。
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,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!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!
“回来了?”她在榻边坐下,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。
旋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“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!
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!
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
“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!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“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!
难道,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?。
“可惜,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。。
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“这个妙水,虽然只在桥上见过一面,却印象深刻。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靡靡气息,散发着甜香,妖媚入骨——她一眼看去便心里明白,这个女人,多半是修习过媚术。!
在掩门而出的时候,老侍女回头望了一眼室内——长明灯下,紫衣女子伫立于浩瀚典籍中,沉吟思考,面上有呕心沥血的忧戚。。
“你把那个车夫给杀了?”薛紫夜不敢相信地望着他,手指从用力变为颤抖。她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,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,“你……你把他给杀了?”。
“霍展白带着众人,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,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,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,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,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?。
脚下又在震动,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,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、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——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,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。多少荣华锦绣,终归尘土。……
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
手无寸铁的她,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,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。
“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,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,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!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!
““七星海棠!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……”
“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!
妙风下意识地抬头,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,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,荒凉如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