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

    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

    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。

    谁能常伴汝？空尔一生执！。

    “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？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！”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：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？”。

    那时候的你，还真是愚蠢啊……！

    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，这些金条，又何止百万白银？

    铜爵的断金斩？！

    薛紫夜怔了怔，还没说话，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，回身继续赶车。。

    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转过了身，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，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！

    妙风没有回答，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
    旋然而，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：“明介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，不慎走火入魔，”妙风一直弯着腰，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，声音清清楚楚传来，直抵耳际，“经过连日调理，尚不见起色——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，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！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
    “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！

    薛紫夜怔了怔，还没说话，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，回身继续赶车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没想到，自己连夜赶赴临安，该救的人没救，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！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，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，她脸色渐渐苍白，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：“薛谷主，能支持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侍女们无法，只得重新抬起轿子，离去。！

    她握剑坐在玉座上，忽地抿嘴一笑：“妙风使，你存在的意义，不就是保护教王吗？如今教王死了，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
    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
    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，从袖中摸出一物，恭谨地递了过来，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，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，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，但凡任何要求，均可答允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，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，“滚吧。”

    ——几近贴身的距离，根本来不及退避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。

    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，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，很快就开始站不稳，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
    “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“两位客官，昆仑到了！”马车忽然一顿，车夫兴高采烈的叫声把她的遐想打断。。

    黑暗里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，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，不停地扭曲，痛苦已极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