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侧獒犬的尸体狼藉一地,只余下一条还趴在远处做出警惕的姿势。教王蹙起两道花白长眉,用金杖拨动着昏迷中的人,喃喃着:“瞳,你杀了我那么多宝贝獒犬,还送掉了明力的命……那么,在毒发之前,你就暂时来充任我的狗吧!”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
治疗很成功。伤口在药力催促下开始长出嫩红色的新肉,几个缝合的大口子里也不见血再流出。她举起手指一处处按压着,一寸寸地检查体内是否尚有淤血未曾散去——这一回他伤得非同小可,不同往日可以随意打发。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那些人,就这样毁灭了一个村子,夺去了无数人性命,摧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一生!!”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!
“糟了……”霍展白来不及多说,立刻点足一掠,从冬之馆里奔出。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
霍展白满身风尘,疾行千里日夜兼程,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。暮色里,看到了熟悉的城市,他只觉得心里一松,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,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。。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他顿住了被褥底下刚刚抬起来的手,只觉得后脑隐约地痛起来。眼前忽然有血色泼下,两张浮肿的脸从记忆里浮凸出来了——那是穿着官府服装的两名差役。他们的眼睛瞪得那样大,脸成了青紫色,居然自己卡住了自己的喉咙,生生将自己勒死!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旋如今,难道是——。
“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!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!
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
“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,假戏真做的他,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!
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。
“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!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是的,到如今,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!
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,于是,他再也不能离开。。
薛紫夜还活着。。
““风,抬起头,”教王坐回了玉座上,拄着金杖不住地喘息,冷冷开口,“告诉我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这个女人,和瞳有什么关系?”。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……
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,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,再也无法上升——沐春风之术一失,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,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还活着吗?。
“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!
“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……”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!
她低头走进了大殿,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