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瞳？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，手不离剑。

    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，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
    在黑暗里坐下，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！”

    “前辈，怎么？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
    他们忽然间明白了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：妙风使身边，居然还带着一个人？！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！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，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，也在所不惜？！！

    反正，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，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。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西出阳关，朔风割面，乱雪纷飞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隐隐担心，却只道：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，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？！

    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。

    旋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，他快死了！”绿儿惊叫了一声，望着他后背那个对穿的洞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怔住，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！

    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，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？

    “玉座上，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！

    瞳在黑暗中沉默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做什么，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，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，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，在心底呼啸，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。

    “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，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，瞳拔出滴血的剑，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，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：“你想知道原因？很简单：即便是我这样的人，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瞳咬紧了牙，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，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，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？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！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！”。

    是要挟，还是交换？！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
    黑暗里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！

    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，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，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看得见影子了吗？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，问。。

    这些獒犬号称雪域之王，一生都是如此凶猛暴烈，任何陌生人近身都得死。但如果它一旦认了你是主人，就会完全地信任你，终生为你而活。……

    “对了，绿儿，跟你说过的事，别忘了！”在跳上马车前，薛紫夜回头吩咐，唇角掠过一丝笑意。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，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，低喝一声，长鞭一击，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可是，宁婆婆说谷主、谷主她……”小晶满脸焦急，声音哽咽，“谷主她看了一天一夜的书，下午忽然昏倒在藏书阁里头了！”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，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，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，简直要把他击溃——在他明白过来之前，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，瞬间凝结成冰。。

    妙水哧地一笑，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：“这个啊，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，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。

    “而流沙山那边，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，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，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，已经是二十多年。！

    “真像是做梦啊……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，呼啸而来，又呼啸而去，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，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。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，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。

    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
    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，那样坚实而温暖，梦一般的不真实。！

    风雪如刀，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，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