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，转头望着他，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，可是，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？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？”

    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，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！

    为了脱离中原武林，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，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；为了取信教王，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，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，有洞穿了胸口。。

    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，不许再提当年之事，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勉强动了动，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！”

    “这一次，无论如何，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，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，至今完全没有解药！！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笑：“教王于我，恩同再造。”。

    “天亮的时候，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，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！

    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，一动不能动。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，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，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。那样的感觉……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？。

    旋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？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！”！

    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，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！

    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

    “他望着她手上一套二十四支在灯上淬过的银针，不自禁喉头咕噜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，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，请她盥洗梳妆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，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，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！。

    她看了他一眼，怒喝：“站起来！楼兰王的儿子，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！”。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
    “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，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。

    “记住了：我的名字，叫做‘瞳’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不，肯定不是。”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，“你们看，追风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，正符合魔宫的‘天罗阵’之势——很明显，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，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。”！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白日放歌须纵酒，青春做伴好还乡。。

    ““霍展白？”看到来人，瞳低低脱口惊呼，“又是你？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坐在轿中，身子微微一震，眼底掠过一丝光，手指绞紧。……

    是马贼！

    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
    正午，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，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，一边还咂着嘴，喃喃地划拳。满脸自豪的模样，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。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。。

    而不同的是，这一次，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
    “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
    “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，揭开了大氅一角，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，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
    沫儿的病是胎里带来的，秋水音怀孕的时候颠沛流离，又受了极大打击，这个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，根本不可能撑过十岁。即便是她，穷尽了心力也只能暂时保住那孩子的性命，而无力回天。！

    “这个女子，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？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，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，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，另一只手一松，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——自从那一夜拼酒后，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，连风绿、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，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。。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，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