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
看来这个人不是特意来求医的,而是卷入了那场争夺龙血珠的血战吧?这些江湖仇杀,居然都闹到大荒山的药师谷附近来了,真是扰人清静。
薛紫夜还活着。。
“薛谷主,请上轿。”。
“假的……那都是假的。!”
“嘎——”一个白影飞来,尖叫着落到了雪地上,爪子一刨,准确地抓出了一片衣角,用力往外扯,雪扑簌簌地落下,露出了一个僵卧在地的人来。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!
“嘎!”忽然间,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,从西南方飞过来,将一物扔下。
——例如那个霍展白。
教王沉吟不语,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,不由暗自心惊: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,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……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,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。。
不等夏浅羽回答,他已然呼啸一声,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“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!
“嗯?”妙水笑了,贴近铁笼,低声说,“怎么,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?”。
旋从六岁的那件事后,他被关入了这个没有光的黑房子,嵌在墙壁上的铁链锁住手脚,整整过了七年。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笑语,一贯沉默的孩子忽然间爆发了,忽地横手一扫,所有器皿“丁零当啷”碎了一地。。
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!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!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
“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,有些担忧:“她呢?”!
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。
““呵,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,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,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!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。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““嗯?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,蹙眉,“怎么?”!
虽然时辰尚未到,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,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,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:“薛谷主,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。”。
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,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,声音低诡,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。
“咸而苦,毒药一样的味道。。
——毕竟,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,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……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。
“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“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,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,“抓住她!”!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……”
“。
然而,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!
…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