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，这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？

    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，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。

    “六哥！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，一眼看到，失声冲入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，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！”

    什么意思？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，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！

    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，迎着奔马，只是一掠，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！马一声悲嘶，大片的血泼开来，洒落在雪地上，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

    霍展白剧烈地喘息着，身体却不敢移动丝毫，手臂僵直，保持着一剑刺出后的姿势。

    距离被派出宫，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，一路频频遇到意外，幸亏还能在一个月的期限之内赶回。然而，不知道大光明宫那边，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况？瞳……你会不会料到，我会带了一个昔日的熟人返回？。

    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
    “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，转身。！

    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
    旋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，却无法动摇他的心。他自己，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，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？如今的他，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！

    “哈。”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——这样的明介，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。然而笑声未落，她毫不迟疑地抬手，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，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！！

    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

    “瞳的肩背蓦然一震，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！

    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
    ““那么，快替她看看！”他来不及多想，急急转过身来，“替她看看！”。

    ——跟了谷主那么些年，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。。

    他说话的语气，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，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，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，他一路血战前行，蔑视任何生命：无论是对牲畜，对敌手，对下属，甚或对自身，都毫不容情！！

    教王亲手封的金针，怎么可能被别人解开？。

    “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
    雅弥迟疑了一下：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，就算易筋成功，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，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，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，神志再度远离，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！

    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，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，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，那些风雪，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。

    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

    “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

    对方还是没有动静，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，死死钉住了他。

    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，显然内息紊乱，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。

    他虽然看不见，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，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“他以剑拄地，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，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？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
    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，怎么还会有雪鹞？他脑中微微一怔，忽然明白过来：这是人养的鹞鹰，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，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！！

    “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
    “六弟！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，连忙冲过去接住。。

    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，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：“我连看都不想看。”！

    秋水？是秋水的声音……她、她不是该在临安吗，怎么到了这里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