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
然而,那样血腥的一夜之后,什么都不存在了。包括雪怀。
“好,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,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?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“已经是第几天了?!”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,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,神态慎重,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,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,令他们一一品尝,鉴定是否有毒。!
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,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,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,忽然勒转马头,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:“喂,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!”
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
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。
然而用尽全力,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“她怔了半晌,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,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:“快,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——一定要稳,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。”!
“呵,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,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,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。
旋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!
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:“这一下,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——不过等她醒了,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……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。”!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
“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!
“今日有客了吗?”他顿住了脚。。
“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。
教王沉吟不语,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,不由暗自心惊: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,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……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,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。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!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“扔掉墨魂剑!”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,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,眼里露出杀气,“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!信不信我杀了卫五?”。
“霍展白一得手,心念电转之间,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!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,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!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,心里忽然不是滋味。。
“永不相逢!。
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……
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
“蠢材,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?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。”教王笑起来了,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,“摩迦一族的覆灭,那么多的血,你全忘记了?那么说来,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,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……”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霍展白心里一惊,再也忍不住,一揭帘子,大喝:“住手!”。
“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……”
“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。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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