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
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。
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。
“他在黑暗里躺了不知道多久,感觉帘幕外的光暗了又亮,脑中的痛感才渐渐消失。他伸出手,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顶心的百汇穴。剧痛立刻让他的思维一片空白。!”
“她逃了!”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——视线外,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,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。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!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
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,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,任凭她将金针刺落,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
“你说了,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,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。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
“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!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旋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深夜的夏之园里,不见雪花,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,宛如梦幻——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,在园里曼妙起舞,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。!
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,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,避开她的视线。!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
““嚓!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,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!!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。
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。
“让它先来一口吧。”薛紫夜侧头笑了笑,先倒了一杯出来,随手便是一甩。杯子划了一道弧线飞出,雪鹞“扑棱棱”一声扑下,叼了一个正着,心满意足地飞回了架子上,脖子一仰,咕噜喝了下去,发出了欢乐的咕咕声。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“来!”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“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!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。
“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,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,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。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……
绿儿跺了跺脚,感觉怒火升腾。
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,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
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,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。
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。
“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“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,在黑暗中咬紧了牙,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!贪生怕死,忘恩负义,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,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!。
她的神智在刹那间产生了动摇,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急遽地侵入脑海。!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……”
“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雪怀……是错觉吗?刚才,在那个人的眸子里,我居然……看到了你。。
得不敢呼吸,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,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,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!
她笑了笑,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:“不等穿过那片雪原,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