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可为什么这一刻,那些遗忘了多年的事情,忽然间重重叠叠地又浮现出来了呢?。
“西去的鼎剑阁七剑,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。!”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
疾行一日一夜,他也觉得有些饥饿,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。
“明介。”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,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。
“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,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,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,慢慢伸出手,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,那样的安静,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!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旋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““别管我!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!
那些马贼齐齐一惊,勒马后退了一步,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: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,长不过一尺,繁复华丽,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,毫无攻击力。!
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
“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!
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。
“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“七公子,不必客气。”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,拍了拍睡去的孩子,转身交给卫风行,叮嘱:“这几日天气尚冷,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,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,出入多加衣袄——如若有失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!
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,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,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。
“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!
得救了吗?除了教王外,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,这一回,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?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,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,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。
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。
“她医称国手,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。
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……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
除了卫风行,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。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,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,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。
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,离开了璇玑位——他一动,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。。
——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,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。而这支箫,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,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。。
“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他被问住了,闷了片刻,只道: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!
“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……”
“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。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!
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