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形快如闪电,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,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。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,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,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。
如今,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?
“不了,收拾好东西,明日便动身。”廖青染摇了摇头,也是有些心急,“昨日接到风行传书说鼎剑阁正在召集八剑,他要动身前往昆仑大光明宫了。家里的宝宝没人看顾,我得尽快回去才好。”。
薛紫夜一时语塞。。
“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!”
瞳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道该说什么,做什么,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,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,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,在心底呼啸,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。
手无寸铁的她,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,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。!
话音未落,绿儿得了指令,动如脱兔,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,抢身来到妙风身侧,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,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,血汹涌而出。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
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。
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,剧烈地颤抖着,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: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,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?是那个教王——”。
“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!
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,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。
旋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。
“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,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!
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,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!
“绿儿,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
“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,依稀传来了声。!
“是,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,声音带着轻笑,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。
“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。
剑抽出的刹那,这个和他殊死搏杀了近百回合的银衣杀手失去了支撑,顺靠着冷杉缓缓倒下,身后树干上擦下一道血红。。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!
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“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,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““我看薛谷主这手相,可是大为难解。”妙水径自走入,笑吟吟坐下,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,“你看,这是‘断掌’——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,但脾气过于倔犟,一生跌宕起伏,往往身不由己。”!
“沫儿的药,明天就能好了吧?”然而,此刻他开口问。。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“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。
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……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
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,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,妙风才惊觉,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,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——尝试着一挥,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,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“咔啦咔啦”地切掉了一截!
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。
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。
“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““可是,”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,“谷主的身体禁不起……”。
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!
““哈……嘻嘻,嘻嘻……霍师兄,我在这里呢!”……”
“的确很清俊,然而却孤独。眼睛紧紧闭着,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,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。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,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。。
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!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