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
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“不要挖我的眼睛!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”。
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!”
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,却没有任何神采,充斥了血红色的雾,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!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,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,哑声:“妙水?”。
“马车!马车炸了!”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,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,惊呼出声。!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
六道轮回,众生之中,唯人最苦。
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。
“让我看看。”薛紫夜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,扯开他的袍子。。
“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!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旋“沫儿的药,明天就能好了吧?”然而,此刻他开口问。。
“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!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
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然而用尽全力,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!
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“有人打开了黑暗的房间,对他说话:。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“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!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雪下,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。
““怎么?那么快就出来了?”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,笑了起来,“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,会多说一会儿呢。”。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……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。
“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!
“有一只手伸过来,在腰间用力一托,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,却惊呼着探出手去,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,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,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,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,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……”
“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,想要站起,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,最终颓然跌落。。
“不杀掉,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,淡然开口,眼里没有丝毫喜怒,更无愧疚,“而且,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,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!
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