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
——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,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。
“啊。”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,身体忽然间委顿,再也无声。。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“面具露出的那张脸,竟然如此年轻。!”
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,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,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,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,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乌里雅苏台。!
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
是……一只鹞鹰?尽管猝不及防地受袭,瞳方寸未乱,剧烈地喘息着捂住伤口,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对方的眼睛。只要他不解除咒术,霍展白就依然不能逃脱。。
“让我看看。”薛紫夜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,扯开他的袍子。。
““不过,虽然又凶又爱钱,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……”他开始恭维她。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旋妙风大惊,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,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。
“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!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!
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
“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!
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?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?”瞳淡淡开口,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,“这一回,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!”。
“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。
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!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,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,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。
但是……但是……他仰起沉重的脑袋,在冷风里摇了摇,努力回想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。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很多很多酒,被一个接一个地问了许多问题。那些问题……那些问题,似乎都是平日里不会说出来的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!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……
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。
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。
“教王沉吟不语,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,不由暗自心惊: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,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……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,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。。
“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“咔啦”一声,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!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……”
“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?。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!
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