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姐，小心！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呼，她被人猛拉了一把，脱离了那力量的笼罩范围。妙风在最后一刹及时掠到，一手将妙水拉开，侧身一转，将她护住，那一击立刻落到了他的背上！

    “咔啦”一声，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

    “我要出去！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。

    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，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？他……是在后悔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？”他讷讷问。！”

    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，脸色惨白，急促地喘息，“不过，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
    如果你活到了现在，一定比世上所有男子都好看吧？！

    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，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妙水笑了，贴近铁笼，低声说，“怎么，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？”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

    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，和她不相干。。

    “曾经有一次，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，绝望之下狂性大发，在谷里疯狂追杀人，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，脸上笑容未敛，只一抬手，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！！

    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

    旋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
    “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！

    “为什么还要来？”瞳松开了紧握的手，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。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，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，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，松开了手，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：“为什么还要来……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？”！

    他默然抱剑，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

    “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，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，教王冷然道，“会怎样？”！

    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。

    “顿了顿，他补充：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，都被杀了。”。

    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
    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，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！

    “雪儿，怎么了？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，低声问，“你飞哪儿去啦？”。

    “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。妙风站在身侧，眼神微微一闪——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。若是她有什么二心，那么……。

    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？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？。

    ““前方有打斗迹象，”夏浅羽将断金斩扔到雪地上，喘了口气，“八骏全数覆灭于此！”！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”她攀着帘子，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，忽然道，“把龙血珠还我，可以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，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，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，喷出一口血来。。

    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，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……

    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

    “有医生吗？”他喘息着停下来，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，“这里有医生吗？”

    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，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
    “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，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
    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，手指缓缓收紧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，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。。

    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，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，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——被看穿了吗？还是只是一个试探？教王实在深不可测。。

    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！

    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，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