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,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
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,怎么还会有雪鹞?他脑中微微一怔,忽然明白过来:这是人养的鹞鹰,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,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!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!”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!
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,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,怎么会在这里?
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!
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旋穿越了十二年,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。
“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!
他悚然惊起,脸色苍白,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。“只要你放我出去”——那句昏迷中的话,还在脑海里回响,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。!
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,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。
“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!
“妙风使!”侍女吃了一惊,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,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。。
“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他是他多年的同僚,争锋的对手,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,然而,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,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,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!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“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
“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!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她站起身,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,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……
走过了那座白玉长桥,绝顶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进入眼帘。他一步一步走去,紧握着手中的沥血剑,开始一分分隐藏起心里的杀气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
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。
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。
“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“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!
“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……”
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“薛紫夜!”他脱口惊呼,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。。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?!
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