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,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,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,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……雪怀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!
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
“哈,”娇媚的女子低下头,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,“瞳,你还是输了。”。
他盯着飞翩,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,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,忽然全身一震。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,已然一动不动。他大惊,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,终于强自忍住——此时如果弯腰,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,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!。
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”
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,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,手腕一翻,抵住腹部。。
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,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,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只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,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。!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
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
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。
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“不成功,便成仁。!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旋就算她肯相信,可事到如今,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,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?所以,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,对彼此,都好。。
“她笑了笑,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:“不等穿过那片雪原,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。”!
——因为那个孩子,一定会在他风尘仆仆搜集药物的途中死去。!
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
“除了卫风行,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。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,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,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。!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“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!
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。
“然而,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。!
“不是。”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,“我和母亲被押解,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,后来……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,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,直直望着霍展白:“怎么,想套我的话?”。
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。
“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。
冰层在一瞬间裂开,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……
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,有骨肉断裂的钝响,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,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,五百个孩子,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,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,进行下一轮修炼。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
“先休息吧。”他只好说。。
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。
“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“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北方的天空,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!
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……”
“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!
“嘿嘿,看来,你伤得比我要重啊,”飞翩忽然冷笑起来,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,讽刺道,“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?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!现在不续气,她就死定了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