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
最好是带那个讨债鬼霍展白过来——这个谷里,也只有他可以对付这条毒蛇了。。
——几近贴身的距离,根本来不及退避。。
“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,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,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!”
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,齐齐一震,躬身致意。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,做了同一个动作:倒转剑柄,抵住眉心,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,然后相视而笑。。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!
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
这不是教王!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,竟不是教王本人!。
墨魂剑及时地隔挡在前方,拦住了瞳的袭击。。
“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: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,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!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。
旋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难道,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?!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!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
“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!
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。
“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,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,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。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——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,最终变成一个白痴。。
那里,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,脚印旁,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。
这个救人的医者,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?!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“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。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。
“霍展白持剑立于梅树下,落英如雪覆了一身,独自默默冥想,摇了摇头。不,还是不行……就算改用这一招“王者东来”,同样也封不住对手最后那舍身的一剑!!
距离被派出宫,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,一路频频遇到意外,幸亏还能在一个月的期限之内赶回。然而,不知道大光明宫那边,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况?瞳……你会不会料到,我会带了一个昔日的熟人返回?。
“明介,好一些了吗?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。
“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……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
薛紫夜反而笑了:“明介,我到了现在,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。
“关上!”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,厉声道。。
“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,手里的药盏“当啷”一声落地,烫得他大叫。。
“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。
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!
““明介。”背后的墙上忽然传来轻轻的声音。……”
““你该走了。”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,忽然感觉有些寥落,“绿儿,马呢?”。
永不相逢!。
“若不能杀妙风,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!
身形交错的刹那,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