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
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
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。
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,总算自己运气不错,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。
“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!”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!
“我本来是长安人氏,七岁时和母亲一起被发配北疆,”仿佛是喝了一些酒,薛紫夜的嘴也不似平日那样严实,她晃着酒杯,眼睛望着天空,“长安薛家——你听说过吗?”
“太好了。”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,喜不自禁,“太好了……明介!”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瞳,我破了你的瞳术!”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,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,不由大笑,“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!你输了!”。
“笛声是奇异的,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,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,发出深深的叹息;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,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,热烈而又神秘,仿佛水火交融,一起盛开。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旋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,深深俯身: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。
“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!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“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,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,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,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。
“即便是贵客,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,静静开口,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!
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。
“——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:瞳执掌修罗场多年,培养了一批心腹,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,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?。
“妙空使!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,掩住了嘴。。
“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!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。
“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……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
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在那一瞬间,妙风霍然转身!。
“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““你说了,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,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“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……”
“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?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,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,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,双手沾了药膏,迅速抹着。。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!
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