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!”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妙风使!”侍女吃了一惊,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,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。!
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
瞳霍然抬起头来,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!
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,你回来了吗?”半晌,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,震动九霄,“快进来!”。
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。
“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!
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旋瞳急促地喘息,感觉自己的内息一到气海就无法提起,全身筋脉空空荡荡,无法运气。。
“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仿佛,那并不是他的名字。!
霜红轻轻开口: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: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,要我告诉你,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
“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?!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!
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醒过来时,外头已经暮色笼罩。。
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薛紫夜蹙眉: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“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!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——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,织成可怖的画面,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,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,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。。
“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她微微动了动唇角,扯出一个微笑,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……
“雪怀?”她低低叫了一声,生怕惊破了这个梦境,蹑手蹑脚地靠近湖面。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,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:。
“教王身侧有明力护卫,还有高深莫测的妙风使——而此番己方几个人被分隔开来,妙火此刻尚未赶回,妙水又被控制在教王左右,不能作出统一的筹划,此刻无论如何不可贸然下手。。
那只手急急地伸出,手指在空气中张开,大氅里有个人不停地喘息,却似无法发出声音来,妙风脸色变了,有再也无法掩饰的焦急,手往前一送,剑割破了周行之的咽喉:“你们让不让路?”!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……”
“他无论如何想不出,以瞳这样的性格,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!。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。
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!
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,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,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,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,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!否则,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,妙火,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