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
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“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!”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!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
瞳却没有发怒,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,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,仿佛燃尽的死灰,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,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
他垂下眼睛,掩饰着里面的冷笑,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。。
妖瞳摄魂?!只是一刹那,她心下恍然。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!
霍展白释然,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。
旋细软的长发下,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。。
““放了明介!”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,厉声大喝,“马上放了他!”!
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!
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,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
“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!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瞳想了想,最终还是摇头:“不必。那个女人,敌友莫测,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!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“冰冷的雪,冰冷的风,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“——八骏全灭,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!!
薛紫夜望着他。。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“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……
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?”薛紫夜愤然而笑,冷嘲道,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,我怎么敢啊,妙风使!”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
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。
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,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。
“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。
“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他盯着飞翩,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,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,忽然全身一震。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,已然一动不动。他大惊,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,终于强自忍住——此时如果弯腰,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,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!!
“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……”
“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。
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,如赖床的孩子一样,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。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!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