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“霍七,”妙空微笑起来,“八年来,你也辛苦了。”。
““有!有回天令!”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,“有好多!”!”
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,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,妙风垂首不语,跪在阶下,不避不让。。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!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
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。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,也忽然呆住了。
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,伸出手,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。!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旋妙水在一侧望着,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?瞳已然不再反抗,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,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!。
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?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!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
“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!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。
“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,竟是女子口声,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。。
“嗯?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,蹙眉,“怎么?”!
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。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金盘上那一枚金针闪着幽幽的光——她已然解开了他被封住的一部分记忆。然而,在他的身体没有恢复之前,还不能贸然地将三枚金针一下子全部拔出,否则明介可能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冲击而彻底疯狂。!
管他呢,鹄这种坏蛋尽管去死好了!现在,他自由了!但是,就在这个狂喜的念头闪过的刹那,他听到了背后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惨叫。。
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。
“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。
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……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
又一次听到那个名字,霍展白忽然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烦躁,蓦然将手一松,把她扔下地,怒斥:“真愚蠢!他早已死了!你怎么还不醒悟?他十二年前就死了,你却还在做梦!你不把他埋了,就永远不能醒过来——”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。
“老鸨离开,她掩上了房门,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,眼神慢慢变了。。
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!
“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,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,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帘子。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,一丝的光透过竹帘,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……”
“虽然隔了那么远,然而在那一眼看过来的刹那,握着银刀的手微微一抖。。
“薛谷主?”他再一次低声唤,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,已然没有生的气息。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,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,身子微微颤抖。再不出手,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……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,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,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!。
他抱着头,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,急促地呼吸。!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