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展白,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妙风微笑:“教王于我,恩同再造。”。
“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!”
“刚刚才发现——在你诱我替你解除血封的时候。”薛紫夜却是毫无忌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,嘴角浮出淡淡的笑,“我真傻啊,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——你还被封着气海,怎么可能用内息逼出了金针?你根本是在骗我。”。
“明介!”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,“明介!”!
然而,为什么要直到此刻,才动用这个法术呢?
“老五?!”
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,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,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,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,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,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,分毫不差,几度将他截回。。
“这边刚开始忙碌,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,有人急速走入,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:“小青,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?”!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旋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!
“咦?没人嘛。”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,身段袅娜,容颜秀美。!
她下了地走到窗前。然而曲子却蓦然停止了,仿佛吹笛者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。
“他转身,伸掌,轻击身后的冷杉。!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“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!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!”他挥手,朗声大笑,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那就是昆仑?如此雄浑险峻,飞鸟难上,伫立在西域的尽头,仿佛拔地而起刺向苍穹的利剑。!
龙血珠脱手飞出,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。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““快走!”妙水俯下身,一把将妙风扶起,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“即便是贵客,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,静静开口,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……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“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雪怀……”终于,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,缩紧了身子,“好冷。”!
“而他,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,满身是血,提着剑,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。……”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,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,一动不能动。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,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,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。那样的感觉……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?。
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!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