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
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。
“一阵淡蓝色的风掠过,雪中有什么瞬间张开了,瞳最后的一击,就撞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网里——妙水盈盈立在当地,张开了她的天罗伞护住了教王。水一样柔韧的伞面承接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,哧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。!”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。
而流沙山那边,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!
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想撑起身追上去,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,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。
“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!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
旋卫风行震了一震,立刻侧身一溜,入了内室。。
“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?这种毒,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!
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?真可惜,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!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!
妙水沉吟了片刻,果然不再管她了,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足下加力,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,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,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,她如虹一样掠出,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“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“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!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,扯过外袍覆上,径自走出门外。。
“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,在空中盘旋,向着他靠过来,不停地鸣叫,悲哀而焦急。。
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……
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
瞳一惊抬头——沐春风心法被破了?
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,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。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,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,残忍地一步步逼近——。
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。
“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,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,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。
“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。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!
“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……”
“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!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