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
那时候的你,还真是愚蠢啊……。
“真厉害,”虽然见过几次了,她还是忍不住惊叹,“你养的什么鸟啊!”。
“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!”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十二年后,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,荒凉沙滩上,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!“滚!”他咬着牙,只是吐出一个字。!
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
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。
“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!
雪花片片落到脸上,天地苍莽,一片雪白。极远处,还看得到烟织一样的漠漠平林。她呼吸着凛冽的空气,不停地咳嗽着,眼神却在天地间游移。多少年了?自从流落到药师谷,她足不出谷已经有多少年了?。
旋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“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!
“你究竟是谁?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,梦呓般地喃喃,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!
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,忽然提出和解,却不由让人费解。
““嗯?”妙水笑了,贴近铁笼,低声说,“怎么,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?”!
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“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这个人……还活着吗?!
“不睡了,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,往湖面走去,“做了噩梦,睡不着。”。
“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。
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,垂下了手。。
“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!
然而,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,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。。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。
“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……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
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,那么,那个女医者……如今又如何了?。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“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“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。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!
“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……”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瞳,你忘记了吗?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,帮你封闭了记忆。”。
金针一取出,无数凌乱的片断,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,将他瞬间包围。!
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,怎么去了那么久?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,走过来开门,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?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