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反而笑了：“明介，我到了现在，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，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，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，大声地叫着，拍打翅膀，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！”

    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
    他倒吸了一口气，脱口道：“这——”！

    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，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，“滚吧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带翻了桌上茶盏，失声惊呼，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瞳霍然一惊，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，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，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，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，几乎要脱口大喊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旋恶魔在附耳低语，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，将他凌迟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！

    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，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，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！

    离开药师谷十日，进入克孜勒荒原。

    “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！

    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，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？”霍展白大笑转身，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
    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，如意料之中一样，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！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？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！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！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，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，原来都是真的！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。

    那几乎是中原武林新一代力量的凝聚。八剑一旦聚首，所释放的力量，又岂是群龙无首的大光明宫弟子可以抵挡？。

    “曾经有一次，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，绝望之下狂性大发，在谷里疯狂追杀人，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，脸上笑容未敛，只一抬手，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！！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，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，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，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，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？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了顿：“认识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埋在这里吧。”她默然凝望了片刻，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，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，开始挖掘。

    即从巴峡穿巫峡，便下襄阳向洛阳！

    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什么，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，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，不见丝毫威胁意味，却字字见血，“瞳会死得很惨，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，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，药师谷的子弟，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。

    “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赤，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

    廖青染定定看了那一行字许久，一顿足：“那个丫头疯了！她那个身体去昆仑，不是送死吗？”她再也顾不得别的，出门拉起马向着西北急行，吩咐身侧侍女，“我们先不回扬州了！赶快去截住她！”！

    “自己……难道真是一个傻瓜吗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追！”徐重华一声低叱，带头飞掠了出去，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！

    她在黑暗里戴上他的白玉面具。在她将面具覆上脸的刹那，他侧头看了一眼，忽然间霍地坐起——闪电般地伸出手来，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抓到了那个面具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