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
这边刚开始忙碌,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,有人急速走入,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:“小青,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?”。
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。
“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——那种笑,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。“沐春风”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,和“铁马冰河”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,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,若心地阴邪惨厉,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。!”
“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,做一只狗吗?”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,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,声音轻如梦呓,“做梦。”。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!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。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““不用了,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,推开她的手,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!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旋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
“简直是比瞳术还蛊惑人心啊……!
他继续持剑凝视,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,鬼魅不可方物。!
而这个人,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,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。
“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!
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,截口:“那么,多久能好?”。
“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梅花如雪而落,梅树下,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,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。
老人一惊,瞬间回过头,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!
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——在说出“我很想念她”那句话时,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,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,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。。
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你——”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,失声说了一个字,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。他颓然低下头去,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。。
“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!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。
“小心!”来不及多想,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““你……是骗我的吧?”妙水脸上涌出凌厉狠毒的表情,似乎一瞬间重新压抑住了内心的波动,冷笑着,“你根本不是雅弥!雅弥在五岁时候就死了!他、他连刀都不敢握,又怎么会变成教王的心腹杀手?!”。
声音方落,他身后的十二名昆仑奴同时拔出了长刀,毫不犹豫地回手便是一割,鲜血冲天而起,十二颗头颅骨碌碌掉落在雪地上,宛如绽开了十二朵血红色的大花。……
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
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翼一样半弧状展开,护住了周身。只听“叮叮”数声,双剑连续相击。。
“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!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……”
“窗子重重关上了,妙空饶有兴趣地凝视了片刻,确认这个回鹘公主不会再出来,便转开了视线——旁边的阁楼上,却有一双热切的眼睛,凝视着昆仑绝顶上那一场风云变幻的决战。仿佛跃跃欲试,却终于强自按捺住了自己。。
妙水离开了玉座,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,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,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,冷笑:“妙风使,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,我留你的命,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!”。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!
“瞳公子。”然而,从殿里出来接他的,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,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教王正在小憩,请稍等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