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

    他赢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，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，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
    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，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，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，那些风雪，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，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，妙风垂首不语，跪在阶下，不避不让。！”

    他说话的语气，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，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，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，他一路血战前行，蔑视任何生命：无论是对牲畜，对敌手，对下属，甚或对自身，都毫不容情！。

    “天……是见鬼了吗？”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，提灯照了照地面。！

    难道，如村里老人们所说，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？

    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树枝上垂落水面的蝴蝶被她惊动，扑棱棱地飞起，水面上似乎骤然炸开了五色的烟火。！

    那些杀戮者从后面追来，戴着狰狞的面具，持着滴血的利剑。雪怀牵着她，慌不择路地在冰封的漠河上奔逃，忽然间冰层“咔嚓”一声裂开，黑色的巨口瞬间将他们吞没！在落下的一瞬间，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，顺着冰层下的暗流漂去。。

    旋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，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，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，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，眼神复杂。！

    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！

    妙风怔住了，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！封喉，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，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！

    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！

    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微微一怔，低头的瞬间，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。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
    即便看不到他的脸，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！！

    “雪儿，怎么了？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，低声问，“你飞哪儿去啦？”。

    “黑暗的牢狱外，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
    “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，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！

    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？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
    “赤，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

    “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。

    那样漆黑的雪狱里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，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，形如鬼魅。……

    “好，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

    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，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。

    暮色里，寒气浮动，云层灰白，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，抖开却是一袭大氅，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：“就算是神医，也要小心着凉。”。

    “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，忽地笑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但是，这一次，她无法再欺骗下去。。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！

    “话音未落，整幢巍峨的大殿就发出了可怕的咔咔声，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，巨大的屋架挤压着碎裂开来，轰然落下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霍展白，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
    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！

    她越笑越畅快：“是我啊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