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”
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!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,深深俯身: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,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。
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。
“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!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旋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“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!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!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
“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!
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。
“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。
那个女人,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!!
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。
“原来,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,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,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。原本只要他选择“相信”,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。然而,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,再也不会相信别人,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,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,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。。
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,伸出手,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。。
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。
他掠过去,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,已然居中折断,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。
““薛谷主,请上轿。”。
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……
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……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
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,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,“抓住她!”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“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,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。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!
“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……”
“书架上空了一半,案上凌乱不堪,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: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。
她俯下身,看清楚了他的样子:原来也是和明介差不多的年纪,有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,面貌文雅清秀,眼神明亮。但不同的是,也许因为修习那种和煦心法的缘故,他没有明介那种孤独尖锐,反而从内而外地透出暖意来,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妖邪意味。。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!
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