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她点点头，“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。”

    他在说什么？瞳公子？

    妙风微笑：“教王于我，恩同再造。”。

    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！”

    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！

    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？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，飘落雪的夜空下，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，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？

    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，无声无息透入土地，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

    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，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
    妙风低下头，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，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
    ““人呢？人呢？”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，震得尘土簌簌下落，“薛紫夜，你再不出来，我要把这里拆了！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
    旋“那样，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，不见丝毫威胁意味，却字字见血，“瞳会死得很惨，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，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，药师谷的子弟，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！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！

    他抱着尸体转身，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，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！

    是小夜姐姐回来了！在听到牢狱的铁门再度打开的刹那，铁笼里的人露出了狂喜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不知过了多久，她从雪中醒来，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，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，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，霍地低头：“薛谷主！”。

    一直到很久以后，他才知道：！

    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，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，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，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，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。

    ““哧”，轻轻一声响，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，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，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，反手一弹，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。

    “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，懵懂地出来，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，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，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，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，一反平时的暴躁，走上去伸出手，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！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，居然去而复返了！。

    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，嘴角紧抿，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，再无一丝犹豫。是的，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——事到如今，若要成大事，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，都是留不得了！。

    “手帕上墨迹班驳，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
    “不，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，瞳喃喃道，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

    秋之苑里枫叶如火，红衣的侍女站在院落门口，看到了从枫树林中走出的白衣人。

    那样的重击，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住了脚步，旋即回手，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
    “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，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，脱口：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夏之日，冬之夜，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居。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！

    “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，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，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，绝不可再留，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，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，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，也最隐秘的原因，是因为——。

    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。

    妙风气息甫平，抬手捂着胸口，吐出一口血来——八骏岂是寻常之辈，他方才也是动用了天魔裂体这样的禁忌之术才能将其击败。然而此刻，强行施用禁术后遭受的强烈反击也让他身受重伤。！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