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啊！”忽然间，忽然间，他听到惊喜的呼声，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

    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，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。

    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？”廖青染咬牙，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！”

    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，无声无息透入土地，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明介！”耳边有人叫着这样一个名字，死死按住了他抓向后脑的双手，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。不要这样，都过去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！”大家惴惴地低头，退去。！

    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，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。

    旋“敢对教王不敬！”妙风在千钧一发时截断了瞳的话，一掠而出，手迅疾地斩落——绝不能让瞳在此刻把真相说出来！否则，薛紫夜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复仇，不但自己会被逼得动手，而教王也从此无救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，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！！

    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，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！

    如果说，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，那么，就是在那一刻。

    “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，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！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心胆欲碎，失声惊呼，“雅弥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。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！

    那是妙空使，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，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，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。

    可惜，你总是一直一直地睡在冰层下面，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。我学了那么多的医术，救活了那么多的人，却不能叫醒你。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，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，又喝了一口药酒，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，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，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！

    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，鹅毛一样飘飞，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，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
    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，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：“别怕，不会有事。”然后，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，抬起眼示意，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，将她扶开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，女子脸色一变，刀锋回转，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

    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

    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，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。

    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，睥睨而又得意，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，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，深不见底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没有把话说完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，直指门外，眼神冷酷。。

    一只白鸟穿过风雪飞来，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，尖利的喙啄穿了他的手。！

    “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雅弥！”她大吃一惊，“站住！”。

    “我有儿子？”他看着手里的剑，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，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，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！。

    然而下一刻，她却沉默下来，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，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，叹息：“不过……白，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